【盲路】没有谁是一座孤岛,每个身份都是一个世界

来源:残障历程   作者:韩震   2022.03.07 13:29  浏览397
摘要:我没有性别概念,我觉得所有人都一样,不应该有性别概念。我特别讨厌别人叫我哥哥、弟弟或者大叔这样的一些称呼,我觉得最尊敬的一个称呼就是直接喊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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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大概七八岁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对男性的身体是非常有欲望的,渴望去接近,渴望去抚摸,准确地说是对男性下半身那个可硬可软的东西(大家都懂的)。

到了初中、高中的时候,我又觉得女性也是挺有魅力的,在14岁的时候,我跟邻居的一个小伙伴,在玩一个性游戏,互相打飞机,互相"口交"。我在他的嘴里射了,他在我的嘴里射了。

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我在酒吧工作。在酒吧工作时,我并没有多少的性别意识,我不认为我是一个男性,我也不认为我是女性,我觉得我没有性别,不应该有性别这个东西。当时我在酒吧里跳舞,我的外表差不多是经常穿着裙子,然后长头发,比较妖媚的样子。

20岁的时候,我突然失明了。失明这件事,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没有太多可难过的东西,我觉得失明本身是非常好玩的一件事情。我觉得人活着,就是各种体验,各种玩。老天爷能给我这么好玩的一件事情,也挺不容易的,让我摊上了。

后来,我想,失明以后,在性这方面我可以做什么、玩什么。再用盲人这个身份跟各种各样的人聊天,包括健全人、同性恋、异性恋、跨性别等等,也会有一些约炮。我用盲人的身份跟人去约炮的时候,很多人就会质疑说:你一个盲人,怎么还出来搞这个?我说:我搞了什么?盲人不可以用性生活吗?不可以有高潮吗?盲人不可以"搞基"吗?当时,坐在电脑前,说实话,我真的很气愤。

这样的事情,经历过太多太多,网上聊天,甚至见面后,很多人来质疑我,说我不是盲人,是骗子。我真的挺无奈。我眼睛就是这样,然后是不是盲人,我也没办法,但别人就是不相信,甚至有那种房都开了,裤子都脱了,突然发现我眼睛怎么是这样的,你不是盲人,然后,穿上裤子又走了。

之前我自己一个人做了差不多十几年关于性少数中的残疾人的公益倡导,在网络上,在各种活动中倡导。在各种场合,我们应该"被看到"。我们应该去发声,我们的声音应该被"听到"。如果我们只是把"性"当作一个话题,当作一个A片或者说黄段子这样的东西,可能它永远拿不上台面。我觉得应该光明正大地去谈,去说。

有一次,跟一个朋友坐公交车的时候,我提议晚上去大连当地的一个Gay吧去玩。他说:"你小声点!这是公交车,怎么好说这种词呀。"当时,我觉得不可理解,这个词,有多不可以说的呀!

现在,我自己还是一样,我没有性别概念,我觉得所有人都一样,不应该有性别概念。我特别讨厌别人叫我哥哥、弟弟或者大叔这样的一些称呼,我觉得最尊敬的一个称呼就是直接喊我的名字。我特别讨厌男性身份给我带来的很多问题。小时候,父母就会因为我是男性,用社会普遍的一些男性标准,比如说,你应该特别地阳刚,比如说你应该特别有力气(要求我)。我就是做不到,就算我能做到,我觉得我也不应该去做,因为我不喜欢。

我失明以后学了按摩、推拿。在按摩工作中,很多客人,觉得男性应该是有力气的,就会拒绝女按摩师,过来找我。找我之后,他们发现:你怎么还没有一个小姑娘有劲?这种社会普遍的刻版印象放在一个男性或者一个盲人身上,我觉得不光是性别的问题了,对收入、工作以及很多方面都有影响。如果我们对性别多一些了解,多一些相互了解,不去以貌取人,看到我的外表是这样,就认为我一定是个男人。我觉得这样一定是错的,不管性向也好,性别也好,都要尊重对方的个人选择。

我再想说一点,就是关于性的一个体验。首先我觉得性可以是娱乐的,可以是很嗨、很爽,它甚至可以是一个艺术。在约炮的过程中,我很少是以"性"为出发点的,我都是用体验的态度去做,更多的时候是各种各样的姿势,或者是我没有经历过的一些东西,我愿意去体验它。打个比方说:有一次约炮一个人,喜欢挠脚,挠别人的脚心,不管男女,都喜欢挠别人的脚心,自己呢,就可以高潮。

约完之后,我发现自己受不了,他会用手指甲、牙刷、梳子、毛笔这样的东西挠脚心。我本身是特别怕痒的人,我真的受不了。但这对于我来讲,这是一次特别珍贵的体验,我知道了在性里面还可以这样玩,还有人有这样的爱好。这对于他来讲,他更加地不敢公开,比常规的阴道交、肛交、口交更加不敢公开,他担心被人笑话。

作为残障本身,我建议对自己多一些反思、反省,跟社会更好地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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