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精神障碍人士的康复及性教育

来源:残障历程   作者:卢尔杰   2022.03.06 21:03  浏览386
摘要:我现在在香港,主要做的工作就是,精神康复者的一个康复工作,在我工作里面,处理得比较多的也是精神病人面对的种种困难,当中包括他们在关系里面,在性方面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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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主办方的朋友说这边好像没有"性治疗师"这样一个职业。我们其实也是做性教育,也会做一些心理辅导还有性功能障碍的治疗。

以前,很多时候见一些性障碍,比如不举、早射,女性可能性交的时候感觉痛,性欲有困难,或者阴道的肌肉收缩,都会看医生。这个也没错的,因为你要搞清楚是不是有身体的问题影响。其实很多时候,也有心理的因素在里面。我们做性治疗,除了开药、做手术之外,(也会)通过一些物理训练,或者一些心理治疗去替他们解开一些情况,因为随便你一点都不关注,要不有一天可能我有了性功能障碍,我不会有心理影响我,对吗?我不行,过一次,下一次我说是不是还会这样,对吗?很多时候,心理因素也是有影响的。

我现在在香港,主要做的工作就是,精神康复者的一个康复工作,在我工作里面,处理得比较多的也是精神病人面对的种种困难,当中包括他们在关系里面,在性方面的困难。

在我分享一个简单的故事之前,我要先说说,残疾人也是人,所以人有的权利他也应该有。性不仅仅是一个权利,也是人的一个需要,这个需要要满足的。就好像我们要吃饭、要喝水。在一般情况下,别怪我不怎么优雅,大家应该都不喝尿吧?

如果,今天说,我们在大海里,就好像《少年派》一样,没水,只有海。海水不能喝。没办法的情况下,你能喝什么?你要不就等下雨,不下雨的时候你就只能喝自己的。我想说的是:当我们在一个所谓的正常渠道,没有办法满足我们的需要的时候,我们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是压抑,但有时压抑不住,你就会从一个不正常的方式来满足你的需求。精神并在我眼里,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们常常看到我们的服务者,她也很想有一个男朋友,有个伴侣,现实是没有。慢慢地,她的幻觉里开始有,而且那个男的,一般得很,(她)通常告诉你,他是香港富豪的儿子。要不是李嘉诚,要不,就是其他。什么时候出来呢?不会出来的,因为他不方便,身份不方便。他常常在那个黑暗角看着我,关注我,然后通过媒体报道来向我表达他的爱意。

他们说的故事就是这样的,你常常听到的。我们说:那个需要,还是要让他尽量满足,但满足,也需要有一些条件。很多时候,我们在做一些讲座、工作坊的时候,康复者也好,家庭也好,也会来向我们问:我儿子(女儿)这样做行不行?我允许他(她)这样做行不行?

在一些场合里,很难一个个去解答他们,所以我一般会给他们四个原则。





第一:要合法。
我们大部分人都不会故意去做违法的事情。很多时候问题在于我们不知道法律条文是什么?在香港有很多这样的事情,比如你跟16岁以下的女孩发生性行为,你是犯法的,就算她有意愿也好,但这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如果你跟智障类朋友有了性关系,而你跟他(她)不是合法夫妻,你也是犯法的,但这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我们要守法,先要知法。



第二:这个事情会不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
在香港,有一个人,一到晚上就很出名。为什么呢?他出去那些公园里面,有一些很长的凳子,可以躺下来做运动,那个设计是有很多孔的。他就用那个凳子来解决自己的性需要,把自己的阴茎放进去,就好像做性交一样的感觉。他的阴茎兴奋了,勃起了,涨大了,就卡在里面。最后,要救护员、消防员来救他,于是他出名了。他好像也没有给告上法庭,但就明显让自己搞得很麻烦。



第三:你要参与的各方面,比如说你和你的伴侣都要同意。
我们见一些夫妻、伴侣的时候,有时候我先见一个。她要投诉的事情就是:他一个礼拜要三次,你说烦不烦死了?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嘛。
我见完她,她老公进来说:我一个礼拜才要三次,她都不给我,你说过不过分?很多时候我们对性的密度、场地、方式、方法等,都有很多不同的喜好,这些是需要协调的。性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有些东西还是要学的。
在香港,读过很多书的人,他不懂怎么做爱,真的完全不懂,也是有的。



第四:你不要吓到旁边的人。
假设我现在立刻告诉你:我要把我的衣服脱光,我要通过揭露自己满足我的性需要。那你们就明白为什么不能吓到别人了。

这四个原则,就是我常常跟他们讲的,让他们去想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我的其中一个服务对象,叫阿明,他是一个40多岁的男抑郁症患者。他来我们这边的时候,不是为了性问题,而是为了抑郁症。他来参加我们的活动时,认识了一个女的会员,精神分裂症,30多岁,叫阿梅,他们两个拍拖。

当时我看到他们,确实很开心,都觉得:他们俩快要结婚了。阿梅妈妈说要见阿明的时候,阿明也没什么,去剪了头发,穿好衣服就去了。去了之后,他就发现不怎么对头,那个母亲没怎么和他说话,只是聊一两句,然后冷冷淡淡地吃完一顿饭。阿梅送他下楼梯,然后和他说:今天开始我们分手了。母亲说:我们都是精神病人,在一起一定没有好结果。

现在我回想:为什么要吃这一顿饭?其实是这母亲要押着自己的女儿过去,逼她在当天,跟那个男的分手。她不仅仅是叫她:你跟他分手就算了,她还怕你不赶紧去做,做得不彻底,她还要你一起去做。

阿明当然很沮丧,很抑郁,离开了服务。针对这个情况,我们现在工作中也很注重周边人、家属、朋友的教育。

有时候我们会请一些过来人,比如说:我以前认识一个陈先生、陈太太,他们也是康复者,精神分裂的。在没有结婚之前,陈太太的情况不太好,常常复发。结了婚之后反而好很多。你可以看为什么?

她以前常常忘记服药,生活也很乱。现在有老公照顾。她老公自己也是一个康复者,提醒她吃药,生活也开心了。她被关注的需求满足了,她的情况就好很多。

我也会邀请一个何先生过来,他自己是没病的。他妈妈是精神分裂症,他妹妹也精神分裂。看见这个情况,我们常常会说,精神分裂会遗传,怎么解释遗传给妹妹又不遗传给他呢?

很多事情值得我们反思,我们要给出一个信息就是:精神病人和精神病人在一起,或者没有精神病的人跟精神病人在一起,不一定不快乐,我们也有快乐的伴侣,而且他们在一起不一定生活得不好,反过来,你找一个条件很好的人,是不是肯定会好呢?

在香港发生过一个新闻。有一个男的,29岁在外国读大学,在很多出名的金融机构做主管,他变态成什么样呢?会跟一些女的有性行为,然后把人杀了,还砍了一个头,差不多砍断,拿着拍照。他的背景非常好,每个人都羡慕。他把自己的资料放在征婚网上,不用多久,每个人都来。

很多时候,我们经历了是好运气,还是不好的运气,我们没法和你说明,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协助你。我们给支持,我们给你做辅导,我们给你做教育。比如说那个陈太太,在她精神状态不好的时候,除了她老公,我们也会帮她,和她一起探讨怎么去做。在事前的教育里面,已经跟他们两人谈好,如果太太复发怎么处理,太太也会在清醒时告诉她,你当时可以怎样做。

我们通过这样一点一滴的工作,希望每个人都能过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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