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写诗的自由

有唱歌跑调的自由

在清晨的梦里

用指尖在你后背签名的自由

我有看的自由

听的自由

也有说的自由

言说无法抵达之处，是自由的汪洋

和虚无的暖流

我有假装爱龙猫的自由

背地里我叫他们飞天老鼠

你有纠正我对啮齿动物刻意忽视的自由

安第斯山的土地神上蹿下跳

总有一天，会把你能给我的自由都盗走

我有偷拍你的自由

拍你乳房和空气的边界

你手中的四季

你大腿内侧的温度

拍你脚心掌纹的自由

你面部细微的汗毛在微距下呈现黑白的密度

于是你偶然的专横有了解释

这让我又一次感到自由

我有讨厌不自由的自由

我不要背着氧气罐去紫禁城

我要去和地中海的阿德里安面对面

一整天

他的背面是海中的维纳斯，你凝视着她

于是我越过大海就得到了你

自由的倒影在你的眼中

要记得去安华桥的天桥上走

在早春二月的大风里

穿越七位红衣主教的红袍

握紧我的手，感受信的自由

哦哦，我有荤素搭配的自由

有食肉的自由

也有从食物链顶层滑到地面

仰望万物的自由

你是万物，是母体，是温柔的手和五月深夜的雨

是你，给了我更多自由

但我担心一些被用过的名字

担心老生常谈，担心词不达意，

担心文明，担心逃离

担心生活所以不敢生活

担心被大地吸附过去

也许我的自由是只有一面的硬币

我的担心让我变得不那么自由

我坍塌到只剩下自我

而你

是硬币的另一面吗

是蘸着混沌画出的光吗

是莫比乌斯环吗

你是有名字的，你有对一切的财产权

你是龙猫的保护者

是帮助所有人的方法派

是魔鬼无法驯服的岩羊

是永远有好运气的姑娘

也许

你是画笔，你不是画

你赋予自由，而不是自由

亲爱的，请告诉我

如果我和你一样有了各种名字

我还自由吗？

亲爱的，你的梦被安第斯山神转录并出卖给我

如果他消失了

他会不会成为自由